文/高令亚    图/网络

      百里奚是秦穆公时的贤臣。春秋时做虞国大夫，入秦后做秦国大夫，尽心尽力辅佐秦穆公成就霸王大业。因为是秦穆公用五张公羊皮从楚国赎回的，朝野称“五羖(gǔ)大夫”。百里奚辅佐秦穆公称霸，为秦并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
      百里奚从小饱读诗书，才学过人，但家境贫寒，作为平民想出人头地，只得出游列国求仕途，可惜，没有遇到慧眼的英雄，而英雄也无用武之地。这匹千里马，直到七十多岁时才遇到伯乐秦穆公。从此，百里奚施展治国才华，忠君爱民，辅佐秦穆公成就霸业，深受百姓爱戴。

      百里奚仕途坎坷，遭遇困厄。他曾到过齐国、周国、虞国等地，讨过饭，养过牛，在虞国做大夫也不被重用。在晋献公灭掉虞国后，他和虞君一起被俘。晋献公把他作为秦穆公夫人的陪嫁奴仆送到秦国，可百里奚偷偷的逃跑了，从秦国跑到宛地，被楚国边境的人捉住了。秦穆公听说百里奚是个贤才，就想用重金赎回他，可又担心楚国人不答应，就派人到楚国游说：“我有个陪嫁的小臣百里奚逃在你那里，请允许用五张公羊皮换回他。”贫贱的身价没有引起楚国的注意，就同意交换。秦穆公得到百里奚后，立即解除了他的囚禁，同他谈论国家大事。开始百里奚推辞说：“我是亡国之臣，怎么值得你来询问呢！”秦穆公说：“虞国国君不任用你，所以亡国了，这也不是你的过错。”秦穆公打消了百里奚的顾虑，为了试探他的才能，坚持询问，和他促膝谈心长达三天。秦穆公是个伯乐，知道百里奚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，于是很高兴，就把国家政事交给了他。这时，百里奚已经七十多岁了。

      百里奚还向穆公推荐了蹇(jiǎn)叔。他谦虚的说自己的才能远远比不上，只是世人不了解蹇叔罢了。百里奚说：“我曾经在外求官，在齐地陷入困境而向轾(zhì)地人讨饭的时候，蹇叔收留了我。我想在齐国侍奉齐君无知，蹇叔阻止了我，使我躲过了齐国那场政变的灾难，于是到周朝。周王子颓喜爱牛，我凭着养牛的本领求取禄位，颓想任用我时，蹇叔劝阻我，我离开了颓，才没有跟颓一起被杀。事奉虞君时，蹇叔也劝阻过我，我虽知道虞君不能重用我，但实在是心里喜欢利禄和爵位，就暂时留下了。我两次听了蹇叔的话，都得以逃脱灾祸；一次没听，就遇上了这次因虞君亡国的灾难：因此我了解蹇叔有才能。”于是秦穆公派人带着厚礼去迎请蹇叔，让他做了秦国的上大夫。百里奚对蹇叔可谓知恩图报，也是出于对人才的爱慕才向秦穆公推荐的。百里奚和蹇叔也是惺惺相惜，彼此了解。秦穆公有了百里奚和蹇叔的双臂，才得以建功立业，成为霸主。在春秋时期，诸侯纷争，对贤才的争夺也显得格外激烈。

      百里奚爱民，不因君王而怪罪百姓。他帮助秦穆公推行仁政爱民政策，因此，深受百姓爱戴。晋国有一年遇到大旱，派人到秦国请求援助粮食。给还是不给，对此，秦国众臣意见不统一。在秦国避难的丕豹劝秦穆公不给，还要趁饥荒攻击晋国。穆公就询问公孙支和百里奚，而这两个人都主张给予救济。百里奚说：“夷吾得罪了你，晋国的老百姓又有什么过错呢？”百里奚的话多么深明大义啊。秦穆公也很圣明，就采纳了他们的意见，给晋国支持，水路用船，陆路用车，给晋国运粮，从雍都出发，源源不断的直到绛城。后来，秦国闹饥荒，晋惠公没有给予帮助，还趁机攻打秦军，结果晋惠公被俘获，秦穆公准备杀掉他祭祀上帝，百里奚主张不杀晋惠公，保持秦晋的友好关系，在秦穆公的夫人（夷吾的姐姐）的死谏下，终于放了晋惠公。秦晋订立盟约，保持良好的关系。

      秦穆公因为没有听从百里奚、蹇叔的话，在崤山惨遭兵败，非常懊悔。郑国有个出卖郑的人向秦穆公建议偷袭郑国。秦穆公就征询百里奚、蹇叔的意见，结果两个人都主张不能袭击郑国，但秦穆公自行其是，没有听取他们的意见，就发兵，派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、蹇叔的儿子西乞术以及白乙丙带兵。临走的那天，百里奚、蹇叔对着军队痛哭。秦穆公很恼怒，问他们为什么拦着军队大哭，诅咒秦军。二位老臣委婉的说，这次打仗，我们的岁数也大了，我们的孩子如果回来晚了，恐怕就见不着了，所以才哭。他们退回来对他们的儿子说：“你们的军队如果失败，一定会败在崤山的险要之处。”

      军队开进到滑邑，遇到郑国商人弦高。弦高带着十二头牛准备去周朝都城出卖，害怕被秦军杀掉，就献上他的牛，说：“听说贵军将要惩罚郑国，郑君恭敬的做好了防备工作，派我用十二头牛慰劳贵国士兵。”秦国的三位将军听说后，知道袭击郑国不行了，就灭了晋国的边境城邑滑邑。当时，晋文公去世还没有发丧，太子襄公非常生气，于是染黑了丧服，发兵在崤山截击秦军，大败秦军，三将军被俘获。这就是著名的崤之战。

      后来，还是晋文公的夫人（秦穆公的女儿）求情，晋襄公才放回了三将军。秦穆公穿着白色衣服到郊外迎接三将军，并哭着诉说因为没有听百里奚、蹇叔的话以致兵败，主动承担了过错。

      三十六年，秦军大败晋军。秦穆公向全体将士宣誓：古人办事虚心听取老年人的意见，所以不会有什么过错。他反复申说自己不采纳蹇叔、百里奚的计谋而造成的过失，让后代记住这个教训。由此可见，百里奚和蹇叔在秦穆公心中的地位。秦穆公不但没有责怪三将军兵败崤山的事情，而且还重用他们，才有了后面的胜利。

      百里奚为秦穆公征服狄戎国，提出向西扩张的战略设想。戎王派由余考察秦国，百里奚让内史廖出谋划策，收复由余。内史廖送给戎王十六名歌伎，供他享用，结果戎王沉迷音乐，不理国事。秦国一年后才让由余回国。由余劝戎王，而戎王不听，穆公又多次暗中请由余，结果由余投降秦国，向秦穆公献上攻打戎王的策略。秦国在由余的帮助下，终于打败戎王，开辟了千里疆土，称霸西戎地区。

      史书称赞百里奚辅佐秦穆公“谋无不当，举必有功”，恰如其分。孟子说：“百里奚举于市。”他称赞百里奚与舜、傅说、胶鬲等人一样，是“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”的担当大任之人。

      据记载，百里奚去世后，秦国不论男女都痛哭流涕，连小孩子也不唱歌谣，正在舂米的人也因悲哀而不发出相应的号子。唐代时候，大诗人李白多次来南阳游览，感叹百里奚的伟业，慨然留下了“秦穆五羊皮，买死百里奚”和“陶朱与五羖，名播天壤间”的佳句。